霜天晓角

你我本无缘分,全靠脑洞死撑。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吗?不像吗?像吗?

【毒唐】世

!二十岁出头的毒和十六岁左右的炮
!可能有bug,别理【。
!还是老文,微博发过,改了改错字
!写手精分多少题来着的产物
*
阳光从丛林中穿过去的时候,高浓的湿气就由不可见而现出来了。

五毒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单是身型就表明未及弱冠的年纪,深蓝色的衣服上糊着乱七八糟的血污,离远了看说不定会以为是南疆千万还不知道名字功效的奇特植物中的某样。这也是为什么五毒会发现他,五毒不算个完全的医者却也有种奇怪的执著。
啊,要是是和什么可以制成蛊的虫共生的话…
他想的没错,这个人的身体上已经爬上了不少觅着血腥味来的生物,可惜了都是常见的种类。
唐门的人。
五毒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在中原为了些事儿呆过一段时间,现在就不常走出苗寨,来这种稍远的密林中寻找草药的次数也少,偏这次就撞上了麻烦。
五仙教的人对唐门的印象大多都不好,听着老一辈的人说来说去。那种阴沉的杀手背后有太多肮脏的秘密,包括将五仙教搞得四分五裂的事。
地上的人脸上覆着半扇面具,五毒晓得这说明他是不折不扣的唐门杀手。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两只灵蛇,似乎是想询问它们的意见。
蛇身挪过去,在地面摩擦发出缓缓的沙声,最终灵蛇盯上了一只趴在唐门身上的肉虫。
五毒叹了口气。
*
唐门是疼醒的。 痛苦将他不清醒的神智从混乱中唤起。
潮湿的气息让他花了一会儿时间视线才慢慢集中在昏暗房间另一角的男人身上。
暗紫色的染布上遍布着繁驳的花纹,背部裸露的肌肤上用唐门不知道的物质勾着奇异的图案。对方将背部这样大的死穴面对着唐门。少年慢慢撑起身子,要紧牙关收回因伤口撕裂而将要溢出嘴边的呼痛,一只手摸向身侧暗囊捏住一片淬毒的柳叶刀。
“躺下。”五毒回忆在中原待的那段时间所学的官话,连头都没回的吐出这么一个词,那个唐门开始动的瞬间身旁的双蛇就开始摆出警惕的模样。
唐门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却仍然僵硬着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五毒回过头来看见他这幅架势皱起了眉,他动了动手指,缠在上面的蜈蚣掉入手下一个圆罐中。“我没那么好脾气,躺下,你要是再染了其他的毒就没救了。”
那少年捏着刀的手指又用了用力,开口的语调带着别扭的口音。“则是哪?”
手中的蛊笛转了几转儿,唐门看到了顺着帘幔爬来的毒蝎。
本来他就是在完成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搞失败了才会变成这幅样子,从内堡拿到叛逃弟子隐藏起来的信件可不比将这个少年推上战场简单。
不这样做又怎么成为合格的唐门弟子?
最后他将柳叶刀放在了手边,却仍然盯着那个男人。
高架于地面的屋中只有几方不能称为窗的洞隙,五毒向藤床的方向走来,垂在衣摆下端的银饰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金属声。
他伸出手后犹豫了一下,最终是指挥着双蛇用尾将那片刀扫了下去,两条忠实的灵蛇而后向唐门吐出蛇信。
唐门年轻的弟子还是躺下了,尽管牵动了伤口,他还是没将目光从这个陌生人身上移开。
这是杀手受到的教育吗,五毒垂下眼睫的时候这么想到。他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装着药的瓷瓮。单是一只蝎子就让他妥协了,要是点起烛来让对方看清楚这里究竟都有些什么,这样的少年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还没来得及阻止,绿糊糊的东西就被拍上了伤口,这让还没怎么明白过来的唐门没能忍住一声短促的惊呼,冷汗从额头划下。“你…这是什么!”
“药。”五毒用眼角瞥了瞥逞强保持镇定的唐门,当然这药的原材料估计对方是不想知道的吧。五毒确保他看见的伤口都被药覆盖了之后抬起眼,这才发现他脸上也有几道划伤,于是也将这些伤口糊上。
最后一道连入唐门带着面具的左颊,连铁面上都磕出一个缺角。
五毒放下了瓷瓮,看着胡乱躲开他摘面具的动作的唐门冷冷的丢下一句。
“随便你。”
唐家堡坐落蜀中,再向南便是苗疆。那里充斥着唐门弟子少见的阳光和生气,民风纯朴,除了这些听起来美好的东西,还有令人生畏的毒蛊蛇虫。他与其他同时期时一起学艺的师兄弟一样,都见过唐书雁那幅非人的样子。
“你来五仙教做什么?”面前的男人发问,眼瞳中蕴着满是不信任。
把我当作是又来对他们这儿搞啥子事的了。唐门对那问题权当没听见,暗自撇了撇嘴。
五毒将用来挖出药膏的硬木片用力在罐口一敲,这一声倒是惊了唐门一下。
“…唐门的事,怎能告知他人。”
五毒觉得自己的脾气比想像中要好,现在只想把这人拎出去自生自灭省得还占自己的地方,只恨还是个少年身子,想着和自己相比也是个小辈了,就是心一软。
这要是被教里死板的老人晓得了,自己又不知道得受多少白眼。
“算了。”人都救回来了还想这么多也是白烦心,这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藤床上那警惕未消的唐门还是自己。
*
五毒还是像往常一样过日子,不过除了饭食多做些外还多一项给那唐门上药的安排。
那唐门还是固执的不肯管那道伤口,五毒也就不再浪费精力去管。倒是这小子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说句感谢的话,他心里有些堵。家乡这边的娃娃可都是知恩道谢懂理得很。
还是说这人所生活的环境,根本没有让他温暖到可以道谢的境地呢。五毒晃了晃头,额上的银饰呤啷作响。
唐门从小到大待人接物除却那些繁琐平常的东西外,也不过是泛着寒光的暗器、从棱角到逐渐圆滑扭转自如的机关和竹林中幺儿温软蓬松的肚皮。他觉得大早起来手背上蛇腹游移而过的奇异感觉这辈子都别想忘了,实在是令人恐惧心慌。
他试着抬起手,似是没什么大碍了,然而身上的暗器都在第一次上药后被那人搜出扔掉了。唐门原本还想留下几个当作第一次出任务的纪念,没想到全都被掩盖在苗疆潮湿的泥土下生锈了。
这可怎么办,现在杀人灭口都做不到了。况且这人虽然态度不太好,也算是对自己有恩,老太太说过,人行走江湖总要…但是单就和五毒的紧张关系来讲,又没什么必要…
身心还尚显稚嫩的唐门自然的挠了挠有点发痒的脸侧。
那动作落入了刚将盖住窗洞的草帘敞开的五毒眼里,他想张口呵住对方的动作,少年少有的思索神情又打断了他。
“你…别碰着了刚上好的药。”
“知道了。”这哪里算是药。唐门偏过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上次“一不小心”窥到了五毒捣烂虫子与说不上名字的植物混合,他还单纯的以为那股味道只是树木汁液的气味。当时噎得他下顿饭没吃了多少。
说到这里,唐门还算庆幸,苗疆的食物虽然没有那么下饭,却也不算难吃,不过是那些和米饭差不多的黏黏腻腻的吃食,甜的受不了。
这么些天来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要溜走,用湿布擦身的时候想,醒了之后想,睡觉之前想。然而他暴露在五毒视线之外的时间稍稍一动,屋子内就有什么活物也悉悉索索的动起来,搞得他内心毛毛的。试了两天觉得这样不行,索性安下心来想:把伤养好了,然后就走,拦我的话就…
就怎么样呢?唐门看着伏在桌子上睡着的人想不出了。自己可还霸着人家的床。

这样的日子就一直拖到了那天早上。

五毒难得有一天舍得大开门户,光线全都打进屋里来。为了顾及有些生物的习性,他是不怎么做这事的,但长久了屋里就出霉味,又怕因此招了什么东西。
唐门一睁眼就赶紧闭上,又用了手捂着眼睛,想是这么突然一照给晒疼了。五毒犹豫着要不要先给他来块布料缓缓适应了再摘,就这么打眼一看变了脸色——横在对方鼻梁上的那道伤口非但没愈合,掀开的皮肉还呈现出暗青色,微有点涨,应是化脓了有段时间。
冷不丁一声“别动”让这几天不老少被着神叨叨的苗疆人吓了的唐门一顿,正是不舒坦的时候,刚想张口回些什么不干净的话手就被那人硬生生掰开。五毒以和这唐门见面以来最近的距离观察着他的伤口。
“哩个…!”唐门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眉头一皱就大大咧咧挣扎着,“脑壳坏去咧爪子!”硬碰硬也是挣开了一只手,而对方却直接扣上了自己覆着独当一面的一侧开始要摘。
唐门不知道这半扇假面被外人摘了会有什么后果,他现在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戴着。唯一知道的是,师父说,唐门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别摘下假面。
“滚啊!”唐门这年纪的力气自然拗不过五毒,但凭着那股气儿来回折腾,也有些算不得是攻击的撞在五毒身上。
五毒有些急躁的脾气犯上来,双手一带把人摔在床板上,伸手勾了蛊笛吹响了音律。中了眠蛊的唐门松下了防备的力气。等快速摘了他假面置于桌上再着手腐肉伤口的时候五毒想,早在第一次上药的时候就这么做不就省事了。南疆气候潮湿,不利于受伤的地方自己愈合,早就知道了的。
伤口恶化的程度比想像中乐观,五毒处理好了之后回身看到了那扇假面。莹蓝的花纹就像在铁片上流动,阳光的照耀下还未散去温度。鬼使神差的,五毒捏着一角,端到面前来瞧了。
然后将其放到唇边,在眼窝处吻了。
少年刚从唐门出来,这一个眠蛊足足到太阳下山他都没醒过来,五毒没什么特地要叫他起来的念头,就同之前一样伏桌睡了一夜。

转天床上堆着卷成一团的褥子,却没了罪魁祸首的那个少年。五毒看着,愣是半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就是动不了劲儿。
他想起夜里好像起了风,他睡得不是怎么安稳,又抬不起眼皮来,当时昏昏沉沉也不觉有什么不对。现在看来,是那小唐门也反过来给自己也下了什么药。
都能在脑海里描绘出他小心翼翼的摸到自己给他放到伸手碰不到距离的暗器囊,然后再慢慢地拿出想要的东西……蹑手蹑脚的做完一切工作之后,走出了这里。可唯独就是拟不出表情,带着厌恶呢还是面无表情呢?
还算有点良心,没敞着门吹我一宿。五毒笑了一下,声音干干的。他走过去把摆在床头几天的药罐拿起来放回了原处。

唐门回堡领了罚,再没什么稚嫩的心思;五毒踏着沾满露水的翠色与路过的苗民互相问好。
日子步上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轨道。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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